商南是南北聚居的人群,“十里不同风,五里不同俗。”在长期通婚和社会交往中,这种差异性正在慢慢地减弱。各自的风俗习惯依然还有,但基本已趋向一致。就说过年吧!“正月初一不出门,初二拜家门,初三看娘舅,初四上外母门。”这些约定成俗的规矩,都共同恪守着。父母离世20多年了,在小城里生存,似乎离这些世俗也越来越远。
今年正月初三从铜川回来,下了很大决心,带着儿女、孙儿回到了故乡。
是天遂人愿,还是人顺天意,阴沉沉漫天飘着雪花的天空,竟像清水冲洗过一样,万里无云,红日当空。吃过早餐,十一点多赶到清油洋桥,中明哥和玖武已从西安返回,我们同车回到了纸坊沟。
时近中午时分,暖融融的太阳照耀着十几户人家的村落。兄嫂、侄儿和孙辈们都在门前晒太阳,喝茶、嗑瓜籽,享受着大正月的清闲;大红灯笼和红红的对联像栽在各家门前的长青树,张扬着节日的喜庆和吉祥。一阵寒喧和祝福后,老的,少的,三三两两聚在一家家闲聊了起来。小孙女像放到野地的羊,无拘无束地到处蹦跳起来。许多家在外打工没有回村过年,人气显得冷清了许多。年味没有过去浓烈,但发红包,吃糖果,烧“黄酒”的气氛还渗透着年节的祥和、喜庆。
记得儿时最企盼的是过年,这几天不仅有好的吃,有新衣服穿,还有炮玩,有压岁钱。上世纪60年代虽然农村生活很困难,除过“文革”中过“革命化”的春节外,多数时候,人们还是充满着喜悦和安详。“三根草拍一缕烟,一缕青烟上西天,有朝一日时辰转,朝天每日都过年。”这是吕蒙正贫穷时的夙愿,也是我们那一代人的企盼。现在农民的生活与前30年相比,真正是天天在过年了。
到河对门转了一圈,问起今年的收成,一个个都说:“家里粮食两年够吃了。”“现在政策好嘛,不要农民的,还发这发那。”一个个脸上饱含着幸福的笑容。党的政策是好,可惠农政策并没有完全落实,存在着许多不足,但农民还是非常满意。
在小城里见过许多怨天忧人者,心里不满足,不平衡,骂贪官,骂骗子,骂浪费,骂奢侈……只有这些善良的农民,他们虽然生活在社会的低层,可永远是满足的,快乐的,充满着希望,充满着兴奋。充满着幸福。
哥哥将近七十岁了,拉开酒桌,都是兄弟、叔侄,哥哥非让喝酒。猜不成拳,发牌斗金花,猜籽,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了,几斤酒已喝入肚中。农村的文化生活转变了,可酒风依旧,还是那样地真诚,执着,一醉方休。
太阳靠近西山了,我们依依不舍地离开故园,心中总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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