淅淅沥沥的雨声唤醒了沉睡的梦,推开窗户,玉兰、海棠、樱花、牡丹虽不失娇艳的春色,也只有任微寒春雨的敲打,汩汩地流着泪。今天是清明,再没有时间了,就是下刀子,也得回故乡祭扫祖坟。我叫醒从桃花铺赶来的堂弟书民,打电话约久武一同回试马纸坊沟扫墓。
细雨如丝,青山隐匿在流动的浓雾之中,小车碾碎闪亮的路面在雨中穿行。青青的麦苗,黄灿灿的菜花,似乎更加绚丽;返青的树木、烂漫的山花在飘荡的雾中,更显得扑朔迷离;一座座小楼、一个个村庄,一片片粉墙,彰显着人间的春色......
7时多,我们到了家。下了车,即喊大哥一块去给父母扫墓。天不与人为善,雨越下越大。大哥插清明吊,书民打伞,我点着了火纸。雨水敲打着地面,也淋湿了衣服,着急的是地面湿,火纸没有了晴天的燃点,火苗毫无吞噬冥币的意念,慢不经心地在边缘绕动,哥哥只得用树棍将火纸挑起来烧,好不容易才烧了纸、放了炮,走完了祭拜仪程。站在父亲的墓前,我心中好像是完成了一桩心愿,如同尽了责任,有一种道德平衡的慰藉。雨水是为亲人哭泣,还是怨我们没有把握好时机?母亲离开我们50多年了,父亲辞世也已近30年,但我总觉得他们还在我的身边,还居住在故乡的老屋......父亲的品德影响了我一生,他的教诲奠定了我坚韧不拔、不畏劳苦、好学上进的品质。我默默地告慰父亲,我会永远爱祖国,爱人民,仁义善良,正直诚信地做人。
祭扫完祖父的墓,雨也慢慢地小了。久武笑道,“老爹(南方将爷爷叫爹)保佑的,怕我们衣服淋湿了。”我也感到舒坦了许多。按安徽老家风俗,清明当日扫墓,须在午时之前,后辈应当秉遵祖训。为了赶时间,我们分成两班,哥哥、书民、常晶进西沟,我和久武、胡炫去正沟。满脚的泥,满身的雨水,9点多,总算完成了村子附近的祭扫任务。东沟还有几座老坟,我们让哥哥去,其他人坐车直奔青石沟。不到10点,全部祭扫完了祖坟。我们像结束了一场战斗,心中充满了兴奋。我们总算没有违背祖训,衣服虽然潮潮的,心中总觉得暖暖的。
雨慢慢小了,山川显现在薄幕中。小车开上了小岭,久武指着面前茂密树木的大山对书民说,“这些坡,每一寸土地,我们都用脚 踏过。”我笑着点点头。三十多年前,我们生活在农村,那时生活还比较艰苦,我们常常砍柴割草,奔走在山山岭岭之间,有时,会为遇到一片好柴火而高兴半天。“农村人容易满足,这也许是长寿的原因吧?”久武补充说。我想,生活本身就是曲折和磨难,平凡的人生,平凡的生活,总会沾满劳累和辛酸;有人说,年轻时痛苦经历是财富,我以为,人生有历练才会有成就。一个人,起码要理解生活,读懂生活,熟悉生活,这样,才能更好地融入社会。月有阴晴圆缺,人生如同天气,有阴天、雨天,也有晴天,但要干的事必须要干好。自然有自然的规律,人生也要遵从社会发展规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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